五论开源:理智与情感

谢益辉 2018-12-21

作为开源江湖中的一名小学生,我已经分别于 2010201320142017 年谈了一些关于开源的想法。今日是第五次谈论开源。

也许是因为我处在这个圈子而产生的偏见,我感觉码农似乎特别容易用一门语言或工具把自己标签化。学习、进步的过程中,标签会贴得越来越牢。不幸的是,持有标签的人之间容易爆发战争——不管是持有不同标签的人之间,还是持有相同标签的人群内部。

几周前 Clojure 社区的首领愤然写下一篇檄文,名为《开源不是你家的开源》,讨伐那些自以为是的开源贡献者和用户。我看了这篇檄文之后,觉得有些共鸣。在我这几年的开发生涯中,坦白说,我遇到的绝大多数贡献者和用户还是很温和、善解人意的,但你的软件影响越大,你接触到坏人的概率就会越高。这里面的问题是,一颗老鼠屎容易坏一锅粥;只要碰到一个极度自私或蛮不讲理的人,你可能接下来几天或者更长时间的心情就毁了。一份恶意可能需要很多份善意来稀释、化解。

若有小码农有志于长期混迹开源社区的话,我的头条忠告就是彻底摒弃情感。不要去解读别人的语气、语调,只看他说的是否是事实、是否有道理。若有人用私信的方式胡搅蛮缠,忽略之、憋死他。若有人在公开场合胡搅蛮缠,放任之(郑伯克段于鄢)。人在做,天在看,公道自在人心。若能在公共场合接受不公平的攻击,不仅不会让攻击者得逞,反而能向世人展示你自己的器量。

接下来的剧情有点反转。一位疑似他攻击的对象写了几段回复,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胡搅蛮缠。原因基本上是爱之深、恨之切。其实这位哥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,只不过是当时一时在气头上,把那位首领逼急了。结果是,两位好人为一个本来很崇高的理想(开源)打了起来,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悲剧。

写檄文的未必全对、被讨伐的也未必全错,这一仗非打不可吗?我觉得双方都有倾听的余地。天子需要体察民情,不要总是一意孤行;臣子也需要体谅皇上日理万机,不要一本奏章参到底。在这个交流的过程中,若能拿掉情感的词汇,可能结局会好一些。

我在 R 社区混迹至今,一共遇到过两个有些影响力的人物在回帖时专门指出我的语气不对。我有时候说话确实很刺耳,但我有个潜在原则(虽然我不知道我贯彻地如何),就是我面对的人物威望越高,我的语气就会越直白,所以当我觉得他们做错了的时候,我根本不会绕弯子,而是直接去啪啪打脸(例一例二)。如果一位所谓的社区名人连这种直白语气测试都通不过,往后我也不愿再与之深交,因为他似乎更在意情感,而不是先去思考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