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别人的采访时我总觉得他们的脑子怎么能转那么快，别人问一个问题，回答时能说一大串；如果要采访我，我现在已经不大可能实时回答问题（年少轻狂时跑跑火车倒也无碍），必须要让人事先把问题列表发给我看一遍，我想好半天、并把答案大致写下来，这样才能用语音形式回答。
满世界都是能说会道的人，所以我以为我这种慢型思考者是异类，直到今天看见另一个人也是一样。他的症状我都有：如果你问我一个问题，我当时的回答与我几天后、几个月后甚至一年后的回答可能会很不一样。我脑子里有一堆问题围着脑仁公转，有的周期短，有的周期长，通常都没有即时的答案。当然，问题越具体，则回答所需的时间就越短，尤其是事实类的问题，比如问我的某软件是否有某功能，我可以立刻回答是或否，但如果答案为否，那么它很可能会进入公转轨道。我在 R Markdown 书的致谢部分提到的 Jared Lander 的例子就是这样，我通常一两年之后给他答案。
有时候我讲完报告观众提问我回答，但下台之后我可能会立刻想，哎呀，刚才的答案不够好，但此时已经没有机会纠正了。这给我两点启示：一是不用完全相信一个人在台上说的话，就算他说的不好，可能只是他临场脑子抽抽了，不要急于怪罪他；二是如果想得到一个成熟的答案，用写的方式询问应该更靠谱（但这样的弊端是更耗时间，要是对方太忙，你也许根本就得不到回答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