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子恺好吃酒,有几篇关于酒的文章。我有印象的还有两篇,一篇是《沙坪的酒》,一篇就叫《吃酒》。前文大概说的是他吃酒不喜醉,这跟我一样;重庆沙坪坝的酒像他家乡的绍兴黄酒,所以他乐意小酌几杯。看着儿女长大成人,花草欣欣向荣,于是引用陶渊明的一句诗(《连雨独饮》):
试酌百情远,重觞忽忘天。
这才是一种惬意和享受的吃酒状态(注意是独饮)。我不喜欢中土大唐的那种推崇把人灌醉的酒文化,其实说白了,就是用酒对身体的伤害来表决心、表忠心、或表什么别的心。一口闷的滋味并不好受,但这种行为会被人解读为特定的含义。我从来不看重人情关系,所以我一般也会躲避那种需要痛饮三百杯的场合,比如当年本科、硕士毕业,就算大家都喝得眼泪哗哗,我也会自己适可而止,不会跟着豪情万丈醉卧沙场,我不看重人情就可以到这个程度。当然,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,在极少数情况下,我还是乐意多吃两杯的。
在后文《吃酒》中,丰子恺回顾了四件往事:在日本用大螺蛳吃酒(其中他高度赞扬了一次性木筷,称其为“世界上最进步的用品”)、在上海城隍庙用“过浇面”的浇头吃酒、抗战逃难途中骗一个老爷子的酒吃、见一人钓几只虾之后去店里用开水烫了吃酒。最后的这个是个真讲究吃酒的人。似乎丰子恺还有一篇文章是讲他爹是如何仔细着吃酒的,跟这个人有些类似,但我忘了文章标题。
我来美帝后,基本上没碰到过酒精考验的场合,偶尔与人喝点(多为啤酒),却总发现人酒量小得令人发指。这有些奇怪,可能是逆向选择的原因:出国的也许大多都是不爱喝酒或厌倦了国内的酒风的人。迄今为止,唯有当年的腾飞兄还算是个饮者,每次去他家吃火锅或吃饭,总有好酒招待,想来甚是怀念他的红焖羊肉火锅,不得不说这厮很会享受生活,中餐西餐都爱琢磨一番,是一只有趣的吃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