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美主义

谢益辉 2018-03-05

BBC 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完美主义之危险的文章,其中的观点让我颇有共鸣,因为我曾经也是完美主义的受害者,直到近两年才开始有意识地和它对抗。文中说完美主义在一代代人中有扩张的趋势,并逐渐成为一个公共(精神)卫生问题。

如果什么时候我能抽出一周时间,我很想总结一下达里奥的《原则》这本书(上周我刚看完)。其中比较触动我的是他对犯错的态度:人通常都不愿意直面自己的错误,有本能的逃避心理。完美主义者更是如此,会对错误感到羞耻。达里奥会把错误记录下来,最终总结为书面原则(或计算机可执行的算法),为了将来不再犯同样的错。他说成功的人会珍惜每一次犯错的机会,而失败的人只会一味逃避。

完美与优秀是截然不同的概念。优秀是追求高标准,而完美是不切实际的高标准,每一次失败、挫折、甚至是一点小瑕疵对完美主义者来说都是心理打击。因为完美主义者经不起打击,所以他们会抓住一切机会追求完美,比如玩命工作、妄想用比常人长得多的工作时间来把一件事做得更完美。这是饮鸩止渴。

是什么导致了完美主义?作者认为是市场。因为我们的工作被市场定价,而我们通常也会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(好吃好穿好车好房),所以我们会追求更高的定价,会尽更大的努力去和别人竞争。这种人生中后期的定价的影响会波及我们的下一代,比如虎爸虎妈们会更严格要求自己的子女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、培养各种乐器或运动特长,好让他们将来在市场上能得到更高的定价。如果小朋友们因为做不好而被批评,那么这会加强他们的完美主义倾向,并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、害怕犯错。

另一个导火索是社交媒体:它加速了信息流动,也就顺带加速了失败信息的流动。如果你失败或犯错了,这些失败和错误可能会被社交媒体放大,让你感到更强烈的羞耻。其实是想多了:嗨,你算哪根葱、你犯个错谁会在乎呀。

在前面《软件之死》中,我提到了我的 25 项 GitHub 事项强迫症,其实也是完美主义倾向:我不想看到我自己写的软件有那么多问题。现在我也懒得管了,实在管不过来,爱多少项多少项吧;每天我看一眼,简单、重要的就处理一下,剩下的烂在那里算了,臣妾做不到,实在做不到。看人家魔王何通早就想明白了,GitHub 小蓝点后面的未读消息有两三千条,比我可是多多了,我一般只有几条。